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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她一直都看不清。
&esp;&esp;她低下头,看着自己畸形的手指,没有说话。
&esp;&esp;“去休息吧,子时了。”夜色中,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。
&esp;&esp;江漾木木起身,走了一步又突然停了下来
&esp;&esp;“我是自愿跟着江渝来的。”她说。
&esp;&esp;江芸芸笑了笑,整个埋进被子里,闷闷说道:“嗯,没人可以在我这里带你回去。”
&esp;&esp;江漾欲言又止,却又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&esp;&esp;屋内,小春和江渝趴在门口,听到脚步声慌慌忙忙准备跑回床上。
&esp;&esp;小春还不开心,嘟囔着:“亏小姐这么担心她,她竟然骂您。”
&esp;&esp;“她没骂我。”江渝拉着小春飞快回到床铺上,一躺一拉一卷,一边忙着装睡,一边也不忘记替人解释着,“她骂自己呢,不过我哥竟然不看我写的信,哼,回头我闹死她。”
&esp;&esp;“可她明明……”小春的脑袋趴了过来。
&esp;&esp;“你不懂。”江渝睁开眼,看着近在咫尺的懵懂眼睛,认真说道,“树下摔下来是很疼的。”
&esp;&esp;小春还想说话,江渝却耳尖听到开门声,啪地一下把小春抱在怀里,嘴里熟练地发出呼噜声。
&esp;&esp;小春也只好闭眼装睡。
&esp;&esp;脚步声在床边停了下来。
&esp;&esp;小春吓得有点睡不着,江渝倒是装得炉火纯青。
&esp;&esp;夜色中,只感觉到一只手越过她……
&esp;&esp;小春紧张坏了。
&esp;&esp;然后一床被子被拉了过来,盖在她肩膀上。
&esp;&esp;没多久,床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,有人上了床,然后轻轻抱住了她和江渝。
&esp;&esp;——江漾好冷啊。
&esp;&esp;小春迷迷瞪瞪想着。
&esp;&esp;—— ——
&esp;&esp;江芸芸一大早又溜达去了衙门。
&esp;&esp;寇兴正在研究她的农事册,对照着前几任留下的记录,一点点分析过去。
&esp;&esp;“大过年的来衙门做什么?”他头也不抬问道。
&esp;&esp;江芸芸没说话,坐在他下首发呆。
&esp;&esp;寇兴抬眸看了她一眼,吃惊问道:“这是一晚上没睡,瞧着脸色好差。”
&esp;&esp;江芸芸摸了摸脸:“想事情。”
&esp;&esp;“多思则神殆,你现在年纪虽小但也不能如此损耗心神。”寇兴严肃说道。
&esp;&esp;江芸芸坐着又没说话了,安安静静坐在那里。
&esp;&esp;“是昨日的事情又消息了?”寇兴又问道。
&esp;&esp;“要是三个卫所都不中用了……”江芸芸谨慎又犹豫地开口问道。
&esp;&esp;寇兴放下手中的册子,神色恍惚了片刻,难得没有开口指责。
&esp;&esp;江芸芸瞬间了然。
&esp;&esp;看来三个卫所都有问题,应该是心照不宣的事情。
&esp;&esp;“上一任陕西副使督学,乃是杨应宁,他除了督学外,平时空闲时时常考察边疆战事,也曾来过兰州。”寇兴突然开口说道。
&esp;&esp;江芸芸一个激灵过来。
&esp;&esp;杨应宁就是他从未见过的第三个师兄杨一清。
&esp;&esp;“他如今在南京做太常寺卿,但对边境的战事很是关心,你若是有空,可以去信和他讨论讨论。”寇兴说。
&esp;&esp;江芸芸点头:“那若是眼下的事情……”
&esp;&esp;“这里还有肃王呢。”寇兴叹气说道,“真丢了兰州,这满城官吏,近千人,谁也别想活了,他们也并非如此大胆之人。”
&esp;&esp;“那百姓呢。”江芸芸质问道。
&esp;&esp;寇兴失神,可眨眼间的功夫便又回过神来:“万事如何能两全。”
&esp;&esp;江芸芸震惊:“两全?这事把官吏和百姓放在天平上,如何能全,到最后谁都要摔下来。”
&esp;&esp;寇兴低声说道:“若有办法,谁愿意这样?可我们只是衙门,没有任何办法,就连我们,你的前任都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罢了。”
&esp;&esp;“那知府为何从来不想着换了这三人。”江芸芸犹豫片刻后,看着面前衰老的知府,轻声问道,“因为段家人,杨家人吗?”
&esp;&esp;“大家的利益相互成就,都不能损害,所以那就只能牺牲百姓,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