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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4章

&esp;&esp;身侧人是何时离开的他也不知。

&esp;&esp;经文停息,他睁眼,从辰时萦绕梵音的大殿起身,走到外面听到议论,才知四象宗的修士都离去了。

&esp;&esp;一瞬间,净一心口仿若空了一块,哪怕打着手中佛珠,心中念诵再多经文,这心乱烦闷之感也始终散不去。

&esp;&esp;散不去,散不去,他只得回到殿中,闭眼听梵音,有人于他身侧放下一物,“玉仙人留给你的。”净一拨弄佛珠的手一停,未睁眼,等那人离去了,他方才不稳重地将东西捡起来。

&esp;&esp;竟是一颗上好的前年灵桡檀珠。

&esp;&esp;他捻在手中,将这珠用绳串吊起,佩于颈上。

&esp;&esp;再几年下来,佛门就如以往那般清净,净一有时以为自己早忘了那短暂的几月,可离了佛像,他取出颈部的檀珠,又陷入失神沉默中。

&esp;&esp;为何会如此?

&esp;&esp;他问自己,问佛像,问主持。

&esp;&esp;主持只道:“你的劫。”

&esp;&esp;净一便钻研渡劫之法。

&esp;&esp;几年之后,听闻四象宗又派人要来,净一听闻此事,觉着澜影应该不会再来了,他早已修心悟道。这次来的,大抵是新修士。

&esp;&esp;一大早,净一游荡在佛门外。

&esp;&esp;远远瞧见几张陌生面孔被人带了进来,他一一数去,只觉失望,人没来。

&esp;&esp;净一垂眸转身,将那些喧嚣之声抛去,他回到诵经大殿,甫一在拜殿跪下,便听得身侧传来拔剑之声。

&esp;&esp;剑与剑不同,澜影曾同他说过,每把剑的拔剑之声各有深浅,有的清脆,有的开剑便透着浓烈的杀意,就如名曲十面埋伏,是以这声一响,净一便滚动了喉结,站了起来。

&esp;&esp;他记得这剑声。

&esp;&esp;望去,这方大殿由四根大柱支撑,分别立于四个方向,澜影便靠着其中一柱,灯黄影暗,垂眸扫剑。净一只一眼便看出,他的长发同从前略有不同,一侧竟束了麻花状敛在后方,发冠银白,发带暗红,非轻飘白衣,而是束身的劲装,就凡尘如神无影去无踪的侠客。

&esp;&esp;净一站了起来,凝着他看了许久,良久找回自己的声音,“你来了。”

&esp;&esp;“早来了。”长剑入鞘声落下,青年走到佛像下,净一才发现他衣上沾着点血,“干什么去了?等了你一个时辰。”

&esp;&esp;净一偏了下头,没回答,又移回来:“血是哪来的?”

&esp;&esp;“天珑城遇到个妖,它的。”净一未下过山,亦不知天珑城是哪座城,闻言不答。好在两人虽几年没见,如今见着了也不觉陌生,澜影问,“所以你刚刚哪去了?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净一见没法不答,只好说,“四象宗又来人了,想去看看你来没有。”

&esp;&esp;澜影:“想我?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在表达情感上,净一向来有点吝啬。

&esp;&esp;就如同他当初心乱烦闷,也未曾同澜影讲过,怕他觉着自己怪。

&esp;&esp;净一不语。

&esp;&esp;澜影便自顾自道:“我很想你。”

&esp;&esp;心跳倏忽快了起来。

&esp;&esp;净一凝向他,跪了下去,澜影蹙眉后退,净一垂眸转向佛像闭眼诵经,诵了会儿,怕人不见了,又睁眼。

&esp;&esp;他问:“下次什么时候走?”

&esp;&esp;“明日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明日是明日,可再来又是后日,净一发现澜影如今当真是成了个侠客,隔一段时间回来时,身上总带点血,虽然他不曾知晓山下一切,却也乐于听澜影提起那些奇奇怪怪的恩怨。

&esp;&esp;有次讲到情之一字,净一碰巧在澜影颈上看到一道红痕,还以为他受伤了,于是用指腹去揉弄,揉得口干舌燥,还以为是殿中温度太高,却不见澜影瞧着自己的目光有些深思熟虑的思索。

&esp;&esp;那日,净一便做了个梦。

&esp;&esp;梦中,他用自己捻动佛珠的手去揉弄澜影的身子,浑身上下……几乎都揉弄了个遍,肿的肿,红得红,热得二人浑身湿汗,气氛都黏着起来。净一惊醒,喘息,他为佛修,忌淫忌荤,怎会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梦?

&esp;&esp;那日后,他见着澜影都眼睛闪烁,不敢直视。

&esp;&esp;在梦中,他那样欺他,将人欺得脸都红透了,怎好再面对他?

&esp;&esp;净一如此想,可却按捺不住日日同澜影在殿中诵经。

&esp;&esp;有时人下山行善,他还心神不宁,经文都诵不下去了。

&esp;&esp;他、他——

&esp;&esp;“接吻吗?”

&esp;&esp;这日亥时,两人于殿中一个跪坐,一个静坐,净一以为自己听错了,僵硬地转头看他,目光犹如黏在他唇上似的,短短几息,已经想到这唇要怎么吻才合适了。

&esp;&esp;净一频繁捻动手中佛珠,“……佛门禁欲。”

&esp;&esp;“那算了。”

&esp;&esp;净一不答,沉默几息,盯着他的唇。

&esp;&esp;佛珠掉在拜殿上,他在昏黄的烛火中将澜影拉入怀中,毫无经验地去碰他的唇,嘴唇和嘴唇的触碰不够,又试着用力道去挤压,吮吸,他在做什么?已然不晓,仿佛这么多年,这些时日,只有这个才能抚平他心口的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