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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肖旗本欲去追,可转念又想,公子让他南下,除了双城以外,最紧要,是要引顾闯北上,顾闯如今出了凉危城,他再不能耽误了,若是此刻去追黎明敦,反倒误了公子大事。
&esp;&esp;因此肖旗默然片刻,差了几名轻骑往北疾行,传信给高檀,而自己便依照先前的计划,调转马头,去引顾闯北上。
&esp;&esp;革铎重伤初愈,虽然损了兵折了将,可心性顽强,不肯轻易就范。
&esp;&esp;最好便是,他与顾闯狭路相逢,两个斗得两败俱伤。
&esp;&esp;疾风吹散了笼罩在空中的阴云。
&esp;&esp;王都之中却依旧如同置身阴云之中。
&esp;&esp;佗城与燎城陷落的消息传到城中。
&esp;&esp;老葛木气急攻心,可他很快便镇定了下来。
&esp;&esp;南人如何埋伏,冬日如何北上。
&esp;&esp;他并未思索太久,很快便想到了冬日以前,北上的“商队”,想到了“护送”小葛木的“刘檀”。
&esp;&esp;可惜,“刘檀”跑了,铜锣坊覃氏的旧宅早已人去楼空。
&esp;&esp;老葛木捉来了尚还留在宫中的罗文皂。
&esp;&esp;他先前早已被人毒打了一顿,脸上青红交错。
&esp;&esp;两个宫人架着他的两只胳膊,让他勉强半跪在老葛木面前。
&esp;&esp;老葛木疾言厉色道:“刘檀是什么人?你跑来替我医病,是他的安排?你们到底有何目的?”
&esp;&esp;被吊着的“罗神医”嘴唇红肿,张了张,却仿佛开不了口。
&esp;&esp;老葛木不耐烦地挥了挥手,两个宫人放开了他的胳膊。
&esp;&esp;他应声倒地。
&esp;&esp;老葛木踱步到了他身前,居高临下地看他。
&esp;&esp;“你说是不说?”他抽出了腰间的宝刀。
&esp;&esp;仰面躺着的人张了张嘴,气若游丝,呼哧呼哧。
&esp;&esp;老葛木盯着他的脸,突然皱紧了眉。
&esp;&esp;他蹲身而下,听清楚了他口中说的断断续续的话。
&esp;&esp;他像是被人喂了药,话不成句,可是仔细听去,老葛木听到了北项语,他口中喊的是“救命”。
&esp;&esp;老葛木伸手去摸他的脸颊,他的指尖细致地摸索过那人血肉模糊的颊边,终于摸到了一处缝隙,他用力一扯。
&esp;&esp;伴随着一声惨叫,一张薄薄的面皮被揭了下来,露出了那人原本的面容。
&esp;&esp;依旧血肉模糊,可是分明不是罗文皂!
&esp;&esp;第97章 鹬与蚌
&esp;&esp;风卷残云,掩映其中的月影似在轻晃。
&esp;&esp;驷马牵引的马车在往南奔驰。
&esp;&esp;顾淼撩开车帘,朝外张望,夜色中的草地漆黑一片,车檐下挂着的灯笼,只在近处投下两片虚虚的白影子。
&esp;&esp;他们傍晚时便出了城。
&esp;&esp;佗城和燎城的消息之后才传回了王都。
&esp;&esp;高檀肯与高恭里应外合,顾淼起初觉得惊讶,后来转而一想,亦是寻常。
&esp;&esp;高檀此番北上,虽貌似与北项老葛木交好,可是王都以南的几座城池自要夺回。
&esp;&esp;上一世,佗城与燎城是在老葛木身死之后,才重归南越。
&esp;&esp;此时此刻,高檀付出的代价当然,比之从前,亦要少了几分。
&esp;&esp;顾淼放下了车帘,耳边却听高檀道:“顾闯亦在北项,往南再行数日,想来便能一见。”
&esp;&esp;顾淼心头一跳,默然片刻,方问:“是在何处?”
&esp;&esp;她并未侧头,可她的余光捕捉到了高檀的视线。
&esp;&esp;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,似乎是在审视她的表情。
&esp;&esp;车中只有她与他二人。
&esp;&esp;前日过后,共处一室,逼仄的空间令她大不自在。
&esp;&esp;她垂下眼,等了片刻,才听高檀道:“在渡城,革铎南下去的也是渡城。”
&esp;&esp;顾淼抬眼问道:“我们要去渡城?”
&esp;&esp;高檀不答反问:“你不想见他?”
&esp;&esp;自然不想。
&esp;&esp;顾闯一门心思地想要把她送进明敏园,与齐良作伴,是为后位,是为了在康安站稳脚跟。
&esp;&esp;可是……